“那边的小费你还要不要？”
“哦……哦。”
听到小费，迪兰才从电视里回过神来，过去收拾。
加里抬头，电视播放着某乐队的不插电。名字很俗气，了无借口。年轻的吉他手正在独奏，年纪跟迪兰差不多，可是已经呈现严重吸毒过量而营养不良的面容。
“我说，这样他们早晚得带坏他。”吧台男人盯着电视评价，“我知道对于艺术家他举起手指打了引号嗑药不是新鲜事，可是他太明目张胆了。”
如同印证他的观点一样，镜头拉近，他们见到那小孩的大绿眼睛同时闪烁着疲惫和狂热的光芒。
“瞧瞧，如果明天听说他死了我也不奇怪。”男人继续说，“可是孩子们很快就会觉得这种脸很酷，然后争先恐后地把自己往死里整。”
“那又如何呢？”平时上班很少说话的迪兰路过他们，忽然反唇相讥，“他还是在全国巡演而我在端茶倒水。”
加里用力地放下杯子，他举起双手。
“好啦，我很抱歉，好吗？”
瞧那态度。现在他甚至还觉得嗑药没有什么大不了。如果他仅仅因为害怕惩罚而戒毒，那复吸是迟早的事。
“你很抱歉？”
加里找到遥控器换了台，迪兰悻悻地表示无所谓。其实电视是支撑他无聊工作的唯一乐趣。
他换到新闻频道。某市法院正在传唤数名帮派分子。此前这帮家伙已经因为谋杀贩毒等等罪行臭名昭着，此次甚至遭到指控参与骇人听闻的人口交易。
男人觉得这很有教育意义。他一旦喝到一定程度总是好为人师。
“所以说，如果不加干预，我们的孩子们以后就会养肥这些败类，说不定还会成为这些败类。”他转向迪兰，“小子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迪兰没有发话。
加里抬头，发现他愣在电视下面，表情如同有人狠狠砸了他的脑袋一锤。
“喂，小子，我在跟你讲话呢。”
而迪兰抓着托盘，关节用力得泛白。加里觉得不大对劲。
“怎么啦？”
“我……那是……”迪兰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些破碎的词汇。
“那是什么？你还好吧？”
迪兰不说话了。他扔掉托盘，解开背心丢给加里。
“我请一天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