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智丘时已过午,h昏前赶到唐采便不可能,因此他们在河边休憩一晚。放下行囊後,祈父累立刻着手搭建草屋。

    满月高升,银辉溅天,平野上像点起烛火一片通亮。马樱换回顾菟服饰,庄重至河边掬水,站在火堆仰望玉盘。皎光浸沐马樱的身躯,她与神细语,将水洒在四角,沿着四角舞起缓慢步伐。晚风如箫,吹动水波为音符,月sE照映马樱婀娜的身影,彷佛一双佳人祈神共舞。

    据顾菟人的传说,他们乃月YnV神後代,满月之时便会举行祭祀。

    马樱若暗室里的烛火,摇曳辉煌,那张深邃脸孔宝石般璀璨。鼎柴不禁看愣了,坐在一旁仔细观赏。

    「还看,小心被挖掉眼睛。」盘丝吓唬道。

    「马樱姑娘没这麽狠毒吧……」鼎柴立刻移开视线,但仍偷偷瞄回几眼。

    「这麽说也是,挖眼睛太麻烦了,以她的X子应该会直接割开你的喉咙。」

    「我完全是被迫行事,不得已才去抓顾菟人,要怎麽说她才会了解?」鼎柴多次向马樱释出善意,不过只换回冰冷无视。

    盘丝斜着头,望向舞入神的马樱,道:「日久知人心。」

    祈父累烤好鲜鱼,裹着智丘带来的紫苏菜。盘丝赞道:「块头虽大,手艺却很巧嘛,鱼烤得外脆内软恰到好处。」

    「是啊,累兄,盘丝姊姊有你这样的丈夫,实在太幸福了。」鼎柴也附和道。

    「闭上嘴,吃你的鱼。」祈父累还不晓得何时才能解开误会。但盘丝倒对这假身分乐在其中。

    马樱跳完祭舞,踱至三人身旁,祈父累将烤鱼递上去,马樱摇头道:「谢谢你的好意,我不饿。」

    「怎麽了,我的好妹子?祭神太累吗?」盘丝坐到她身旁关心道。

    「不累,只是想到被奴役的族人,他们是怎麽度过月圆之日。」马樱眼睛愠瞅鼎柴,却是嘴唇紧抿。

    马樱心中煎熬,外人实难懂。那目光对鼎柴产生莫大压力,即便他非幕後主使,却总有他一份,马樱自然也迁怒到他身上。特别是nV巫卜卦的结果为凶,本就心急如焚的心境也变得更忐忑。

    经盘丝劝解,马樱勉强吃了半条鱼,并小声道:「好吃。」

    祈父累躺在河畔,忖着智丘的遭遇,他肯定曾见过黑袍男子的眼神,印象却模模糊糊。智丘收藏的《古事纪》纪载上古时代的历史传说,这东西於皋王有何用?祈父累想那名黑袍男子与皋王间是否有关连,或者只是单纯巫祝间、信仰间的争端?

    智丘虽於世,但里面的巫祝生X孤傲,不晓在外面得罪多少人。那册古老竹简与皋王强国强兵无论怎麽想也打不着关系。

    「累兄,你在想司徒昊的事吗?如果我有你这般身手,也不用怕司徒昊威胁,也不会让马樱姑娘如此为族人担心了。」鼎柴坐在祈父累身旁,对於马樱的态度耿耿於怀。

    跟鼎柴相处这些时日来,祈父累认为他不是个骗子,只是也无立场替他说话,毕竟是鼎柴这些人的行为造成顾菟人生离Si别。

    祈父累见场面尴尬,便拿出智丘晚宴喝剩的酒,他晃着竹葫芦,「难得今晚月亮漂亮,不如喝些小酒,边赏月边喝酒。」

    「好主意,」盘丝也好杯中物,她说:「智丘酿的酒特别香醇,不晓得掺了何种材料,说起来,你在宴席上吃的少,连酒也没碰一滴,可惜了。」

    祈父累用竹叶卷成简陋的酒杯,斟了四杯,马樱却沉着脸:「不喝,我不喝这东西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麽?」祈父累诧异道,因为被归类成野人的部族通常特别嗜酒,无酒不欢。「心情不好吗,这也难怪了,可是智丘的酒真的格外香,我不懂形容,你喝看看便知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