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米安十三岁的时候还不是达米安，而是伊莲娜。伊莲娜和达米安一样长着布满斑点的苍白皮肤和祖母绿的眼睛，可是她更矮，头发更长，瘦骨嶙峋的胸前一对可笑的尖尖的小乳房尴尬地鼓着，并且痛经严重。伊莲娜跳过级，同级的女孩子们只比她大一两岁，都已经长得有模有样了，她们之中最瘦最丑的也能从她身上找到自信。男孩们一天到晚脑子里面只有奶子，对她根本不屑一顾。当时植物的精子无法无天地弥漫在校园的空气之中，四处充斥着咸津津黏糊糊的谣言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蠢蠢欲动的红晕，像朝生夕死的昆虫一样抓紧时间恋爱和交配。达米安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世界上的。当伊莲娜开始讨厌自己，讨厌自己丑陋的身体和月月流血的子宫的时候，他就出生了。
没有人对达米安感兴趣。除了小熊冷饮店里那个苍白多汗而阴茎细小的肥胖男人，即使他喜欢的是伊莲娜，不是达米安。达米安在操作间脱掉衣服，让他亲亲他的乳头或者只长着细细绒毛的阴部，有时动手摸摸他的小鸡巴。他十四岁的时候，男人深感时间紧迫，恳求跟他上床，就一次也好。这样即使他立刻就死，死后在地狱烧上一万年也没有关系，即使他认为很多神父也应该在那。他的阴茎小得令人怜悯，可是达米安还是痛得大喊大叫，觉得下身活像插进一根烧红的铁棍，之后还流了三天的血。初夜就献给这样一个男人，他不仅不觉委屈，还十分痛快，就像把一件他不想要的东西扔得远远的，摔碎。
他为此得到了不小的一笔钱。“女孩一变老男人就变心，我们都要抓紧时间”。在达米安“长得太老”以前，他们隔三差五见面。男人在他身上实现自己的夙愿，他则拿走男人的积蓄。没有什么难的，后来一点也不痛了，也没有什么感觉。他的鸡巴真的很小，即使他十五岁的阴道也觉得不够塞。男人也意识到了这些，他注意到达米安长大了。一个孩子的花期真的很短。还好，男人从他身上掏空了童稚天真，而达米安攒够了钱。
伊莲娜毕业的时候向家人介绍了达米安。父母怒不可遏，将他扫地出门，当然这里面省略了很多无聊的波折。可是达米安终于切掉了他只会碍事的乳房，每月让他疼痛不已的子宫和卵巢。通过声带整形，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美妙，此后他的和声成为他的乐队为人称道的地方之一。他没有再做其他的手术，因为他并不想变成男人，他觉得他们同样令人生厌。他只想成为达米安。
之前有没有提到过他很聪明？达米安确实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天赋。刚刚跳下校车，他就跳上了巡演车。两三年后，虽然只有二十出头，他已经经历了惊天动地的冒险。平凡的男人根本无法引起他的任何兴趣，不痛不痒的做爱也一样。在自慰的时候，他发现他脑海中频繁浮现的是和那男人的记忆。确切地说只有头几次。当他捂住他的嘴，沉重多毛的身体压住他的颤抖，用力地把阴茎送进他干涩的下身，破坏它。疼痛比什么都没有要好，疼痛很性感，因为疼痛的时候你能感觉活着。
就在这时他遇见了珀西。这个穿俗气皮夹克的年轻男人一事无成，派头却像个七十年代的摇滚巨星，张口就说他们的音乐是狗屎。达米安从他身上皮革的酸味下面嗅到一种暴力。珀西大得出奇。伴随着麦当娜的“宛如处女”，他流血，感到疼痛。
珀西开车跟着他们的巡演车。他们从来没有对对方做出过任何承诺，可是珀西非常讨厌他拈花惹草。达米安随便地跟任何人调情为了好玩。一次他走得稍微远了些，他吻了一个少年。
晚上，珀西关上旅馆的门，给了他一拳。达米安的颧骨震颤起来，与此同时他的阴蒂开始肿胀。珀西嗑高了。他先是像打男人一样挥起拳头打他，达米安没有还手，只是抱着脑袋哭泣。然后他抽出皮带，像打女人一样打他。皮带抽在血肉上面响亮的啪啪声让他血脉偾张。邻居一定听见了。他前一天还在俱乐部用一把闪亮的吉布森攻城掠地，现在像一条狗一样挨他主人的打，因为他不听话。他湿漉漉的阴部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水渍。
珀西扯开他的内裤。他像恨他一样狠狠地捅他的屄，达米安觉得他每次都能撞到他的宫颈。他的阴道在痛苦之中剧烈地抽搐。这是贱人应得的。他又哭又叫浑身颤抖地高潮，狗一样尿得到处都是。
清晨，他在浑身可怕的酸疼之中醒来，两腿之间尤为可怕。迷迷糊糊地，他听见珀西在身边哭泣。
“老天，我对你干了什么？”他哭得就像他身上的破损和淤伤都在他自己身上一样。达米安以为他是个混蛋，可他其实是个多么软弱的男人。
他吃力地爬起来，摸摸他的胳膊，那上面肌肉结实，他昨天就用这打他，一次一次扬起皮带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
珀西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。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能好好地对待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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