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法回张子健的问题。

    在未成为莫离经之前,他已对爱情且梦幻的词语不在寄任何奢望,这样飘渺无法抓住的虚幻之物便随缘而为吧。

    他愣了半响:“中书令不是说,这世人无人与我厮守吗?”

    老太傅与二人碰杯对饮道:“这孩子定是随了他父亲,痴情若狂,若是有日遇见有缘人,定会与他父亲一般,片刻上门提亲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,老师可要帮我上门,这种事情出口羞涩的紧。”

    三人朗声大笑。这笑声在湖心亭中传开。

    老太傅离京时辰已到,上马车前曾单独与莫离经道:“离经啊,若有可能,修道就交付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说的是那种托付,我与他决计不可能的,这般毛头小子,你学生我可看不上。”莫离经推辞。

    杜老太傅愣了一会儿,又道:“那日马征在内殿所言并不假,陛下也清楚。修道对李府的确没多少牵挂,老师也是怕他就这般孑然一身只守着戍边,他的一生还那样长……老师总归放心不下。”

    莫离经安抚道:“老师放心,祖父临终所托护住李家,虽然这次能面见陛下让马征等人措手不及,可日后他们有所防范,学生也竭尽所能替他护住清名。只是将军府学生无能为力了。”

    “身为将门之后,难保有那么一日。老师的意思是,你难觅良人,修道有因他母亲而怕碰触女子,你与他二人知交,劝导劝导。你迂回处之,或许能帮他改改,让他成家,日后有妻有儿知人世不止有寒还有暖。”

    莫离经以为杜太傅如此开放,让他们在一起,他想了一套说辞,他与李修道不是同路人,难以在一起,直至听到最后幡然领悟杜太傅的目的。

    不过这怕碰触女子,似乎没有发现。

    “老师,这事儿学生可不敢保证。”

    杜太傅转身之际又道:“若他还是改不了,你也无良人,可帮着照看他一二,这孩子自小就苦啊!”

    他以前尚未发现这孩子被自己的女儿这般对待,每每去将军府都见不到,后来听闻去血炼营,更是遇不到。

    杜太傅只记得李修道小时候,只要他一去将军府便特别粘着他,却不知是因李修道被府中人那般对待,出生时被他母亲紧紧护在怀中,疼惜如命,他如何也想不到后来的演变。

    莫离经听着说李修道不容易,他又想,在这世道上,谁又是容易的,他道:“老师,他身强体壮,一定活的比我长,还他照看学生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杜太傅叹气道:“你这张嘴啊,罢了罢了,就当老师多话了,不过还要放心上,你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,帮他一把也好,老师走了。”

    莫离经还未听过杜太傅这般不正经的说话,一时回不过神来,马车渐行渐远,莫离经问身后的小七:“七啊,你家公子心里弯弯绕绕多吗?”

    小七毫不客气地道:“老太傅慧眼如炬,公子心里弯弯绕绕最多,特别是不想喝药的时候!偷偷倒掉,用衣衫沾上一半才喝下去。”

    真是不该问这小子,杜太傅的马车渐行渐远,而他的那些话今后年月中,偶尔总会浮现在莫离经的脑海,这时那双梨窝笑脸总挥洒不去。

    马车的留下的痕迹,在这冬日里很快便被雪覆盖,一切似是回到起点,只是他明白杜太傅的那些成就总会流芳后世。白茫茫的天地间,行人几行,总有人那么一言语声音打破这片宁静。

    来人驻足在城门外,她急急切切满头大汗,莫离经侧身一看,对她微微作揖,这妇人便是将军夫人,李修道的母亲,也是杜太傅的二女,大女如今是国主的妃嫔自是不能自由出宫,这个做妹妹的只好代替长姐来送行,谁知她那个长孙今夜忽而发高烧,时至凌晨才有些回转,她准备来送自己父亲离去,却不曾想刚起身便晕厥过去。

    这不,赶回来已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