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语本来早期是闲的没事陪学姐下乡做支教,正好也够着成年的线,就富家女大手笔地花了几万块给一所村里学校捐了款。

    她一直记得有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在给自己积福?

    她一直记得,是因为好笑,她做了什么大事需要积福?不过后来经常出钱出力参合,积极的像应了积福二字。

    “积福”了两年,家庭事业爱情是一番死水不动的家庭事业爱情,但自她成年后,“积福”让她一阵一阵过的穷是真的。

    没钱有钱,到没钱有钱,像人生路起伏的波折线。

    她也不长个了,没了长个的欲望,有时省吃俭用加胃口不好,体重哐哐往下掉,她老子偶尔路过她的大学请她吃饭,饭太好了她又能吃掉一头牛。她老子就说:“你这么瘦要多吃点别减肥啊!”

    林清语会跟他喊:“我没减肥啊,我能吃就是天生瘦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老子向来应该也挺迷惑,因为他和她娘在一块时她娘喝水都长胖。他就不用说了,低头,多年应酬落的一个啤酒肚,高血压。

    她老子便觉得是亲情给少了。

    甭说友情催人消瘦,这事他没法插手,包括他唯一女儿二字打头还没开窍的想要爱情的外形包袱。

    他能给亲情的只能多点。

    她老子给亲情的方式就是给钱,给买礼物。

    林清语靠他多给的钱和礼物好过不少。

    又养活了她以他名义资助的几个山洼的贫困学生……

    她一直不愿意把自己过于泛滥的爱心给人知晓:用不着、心虚。

    虽然说起来有些搞笑,她记性不好,脸盲,一般记不起认不出自己心心念念每月定时打钱资助的学生,他们在她不多出现的日常生活里,提及,名字也说不出两个。

    但她记得一点自己下乡的故事,那天正午她正在学校老师办公室的饮水机倒水,分神看着长势良好的吊兰,办公室里一窝蜂闯来好几个学生,嚷着要老师给他们英语测试卷。

    她穿一件白色短袖一条牛仔裤让他们误认,她转过来后,一个个子高高,黑发的明亮少年正背对着她指他那帮打赌的同学,再回头看到她后,笑容和意气风发一下尬住在他白白的牙齿上,他红着脸没话说了。

    扫一圈没看到他们班主任,互相七嘴八舌连哄带推的簇着离开。

    林清语当时发懵,以及,现在生活好了基因好了,小伙真帅啊。

    记性不怎样还脸盲的林清语也模模糊糊记着了这个小帅哥。黑发和阳光稚气的脸,白色短袖上一个大大的圆形图案。

    再然后……林清语在江市的酒吧里好像看见了这个小伙——她以为质朴淳厚的,本该在哪个旮旯,不是,是哪所优秀名校读书的好学生。

    彼时半小时前,她正在酒吧听着他的琴音有半小时了没发现他,但故事发展的很稳很套路,学长周旭问她:“你知道雪松吗?”

    林清语喝着橙汁把脸从柜台下鳞次栉比的各种酒移开,回:“吃的。你知道什么是红丝绒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