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今你也要成家了,边公子我认识,人品样貌都是顶好的,表哥也替你高兴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,说到底是表哥让你为难了,表哥对不起你。但到底是幼时一同玩过的兄弟,我实在不忍看他们就这样沦落风尘……钱的事你不用C心,多少钱表哥都是有的,只是他们如今这样,一来没了依靠,二来也真是没法正经嫁人了。边公子贤名在外,想必也不乏容人雅量的。阿橘阿橙样貌X子都不差的,你看……”

    颐花楼声名鹊起前,如璧楼才是京城名气最大的酒楼。百年的口碑底蕴摆在这里,来往客人的JiNg气神都显得不一样。

    ——只除了正在发呆的馆陶郡王。

    厉棋和香遇是打小的交情,虽说不上似边二那般热络,但情谊b普通亲戚还是强上不少的——厉棋和妻主徐致的婚姻还是当年大长公主和老国公牵的线。

    何况,大长公主过世的时候,因没有直系亲属帮衬,香遇府上也很是忙乱过一阵。当时正经受着生产痛的厉棋忍着身T的巨大不适,拉着正挺着大肚子悠哉养胎的徐致去帮过她的忙。

    这情分香遇一直记得,对她们妻夫俩就格外和善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厉棋找她是为这事。

    厉氏世家,族人甚多,厉相又得势,族里当官的多了,难免有几个作歼犯科被抓。

    偏巧这一位还同时挡了边相手下的道,于是被当成了杀J儆猴的那只J,几方角逐之下竟然判了满门抄斩——这事香遇是有所耳闻的,但没想过跟自己还能有牵扯。

    原来被抄斩的这个倒霉蛋除了成年nV儿外,还有一双刚及笄不久的、待字闺中的双胞胎儿子。熙朝律法,nV人有罪,罪不及夫子,这对双胞胎和他们的父亲逃过一Si,一同被没为了官伎。

    家里nV人Si得g脆,他们父亲倒也是个贞洁烈男,进教坊司的头一晚就悬梁自尽了;只留下这一双刚成年的、鲜nEnG如花骨朵的双胞胎儿子在教坊司里暂时收押着。

    双胞胎官家少爷沦为倡伎,这消息让京城多少纨绔流氓馋得眼睛都红了,就等着教坊司拍卖他们初夜的时候抢个头彩。

    厉棋心善,冬日施粥都b别家郎君施得多的一个人,听说了这事更难受得紧:这两个男孩——叫厉橙厉橘的,原先他还去过他们满月洗三呢,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堂弟了。

    但毕竟是沦落教坊司过的,身上又带着这么一桩党争风波,但凡讲究些的人家都敬谢不敏;太不讲究的人家厉棋又信不过,担心他们刚出火坑又入油锅——且他只是心善又不是憨直,并不想把人领进家分享妻主——几经思量,就找到了香遇头上。

    买对清倌而已,凭她和边二的关系,这事还真不怎么值得香遇放在心上。不过……

    她沉Y片刻,斟酌道:“表哥,我跟你说实话。买下他们,我这边是真没什么,也不用你动你的嫁妆,就这点钱,说出去太见外了。但婚事毕竟已经定下,我又和边二要好,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边家的面子……”

    厉棋有些着急:“我不是那意思,也不是非要你买回去供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所以只能置了当外室,更不能有孩子。”

    厉棋愣了愣,帕子掩口笑起来:“小混蛋,合着是捉弄你哥呐!”

    香遇冲他笑一笑,显得有些孩子气——除了太后,她很久没有能撒娇的对象了,再怎么成熟她也只是个失去了双亲的少nV,因此很珍惜这样的时光,不愿再深究什么——

    ——譬如说,厉橙厉橘固然和厉棋是堂兄弟,可厉棋和厉檀也是堂兄弟,他再清楚不过她和厉檀的那点子破事。

    ——换句话说,这对双子的长相,也许很有些文章。也许真的很像厉檀,也许并不相像、只是她想多了——但,随便,无所谓,香遇不在乎这些。

    厉棋或许为人有些伪善、或许在利用她,但无论如何,香遇明白,这位表哥对她是真心关切,也不会想要害她、或是从她身上图谋什么——作为一个年长的、并不算经常来往的亲戚,光具备这几点,香遇已经很满足了。

    她不缺权不缺名不缺利更不缺男人,但她真的很缺亲情——很缺Ai。虽然没有这东西也不会Si,但总归……聊胜于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