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玉迟也不是真的傻,知道家丑不可外扬,而且只有撑面子的,哪有昭告天下说自己没钱了的?

    立马应下:“我明白,你放心好了,我绝对不乱说话。”

    眼看着宋朝颜他们要回来了,宋朝音不好再继续跟黎玉迟在这磨蹭,提溜着人一块去厨房,黎玉迟原先不知道宋朝音带自己去哪,看着去厨房,立马顿住。

    “君子远庖厨,你干嘛?”黎玉迟拖住宋朝音。

    “我又不知道有什么当宵夜的,当然要让你跟着啊,那万一我自己去,点了客人不能吃的,多得罪人啊?”宋朝音理所当然地说。

    黎玉迟都被整懵了:“那你喊人去准备不就行了,你拖我过去做什么?你也不像是个不会使唤人的啊?”

    就等他这句话了,宋朝音站好,郑重地看着黎玉迟:“我很严肃地告诉你,在黎府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,你信不信没你看着,我连人都喊不过来?就算我强拉了一个,动手对方也肯定阳奉阴违地整我,那我还不如直接拖你过去呢,方便多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想也能想到大概是这么个情况,黎玉迟却说:“可是今晚你跟我们一块在正厅吃饭了啊,你都坐到主位去了,没有那么多傻的吧?”

    宋朝音冷笑一声:“傻的确实不多,但是贱的多。人都是忍不住要犯贱的,在把那些贱人清理出去之前,他们私底下对我的态度,并不会有什么变化,而且对付贱人,光杀鸡儆猴还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你咋说得跟骂人似的?”黎玉迟听着宋朝音冷嘲热讽,汗毛都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在骂人啊,这一天天的,我要是个有心脏病——不,是心疾,那我早气死入土都不安。”宋朝音气呼呼地瞪黎玉迟,“都是你的锅!”

    黎玉迟摸摸鼻子,说不过,只能妥协:“行行行,都听你的,走着吧。”

    快到厨房的时候,宋朝音突发奇想,想给黎玉迟证明一下自己说的是对的,故意让黎玉迟躲起来,她自己先进去。黎玉迟也想看看得过得有多惨才能让宋朝音性情大变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,原身过得确实惨。

    别的不说,光宋朝音进门到走近灶台这几步路,就被不少下人撞来撞去,有些人至少还知道阴阳怪气地说声“夫人对不起”,有的直接就无视宋朝音,鼻子朝天,仿佛自己才是黎府的主人。

    宋朝音按照刚才黎玉迟说的那几样菜名,跟在做饭的师傅说:“师傅,等会儿客人回来,要准备——”

    还没开始报菜名呢,旁边洗菜的丫鬟就打断了宋朝音的话:“我们能不知道三爷和宋小姐爱吃什么啊?还轮得到你在这逼逼赖赖?这妓子啊,就是上不得台面,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,您啊,还是回去拿盆水照照自己,别出来吓人,还碍事。”

    听她说完,宋朝音也不恼,转身按原路出去,走到暗处,戳戳黎玉迟的背:“看够戏了?我没骗你吧?”

    黎玉迟一脸震惊地直起腰:“原来真的有人能蠢成这个样子?我放权给你都大半天了,出的事也不少,竟然还敢这么嚣张?”连他都得给宋朝音赔着笑脸呢,他们凭什么啊?

    听罢,宋朝音忍不住笑:“正常人呢,肯定主子为重,只是你这黎府都被二姨娘那种捧高踩低脑子不拎清的人管着,日子久了,再正常也顶不住身边都是傻子,耳濡目染的,就成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不管啊?”黎玉迟好奇地问,宋朝音看起来不像是个能忍气的人啊。

    “管,但不是今天。”宋朝音叹了口气,“既然他们知道要送什么,就不去说了,咱两回去合计合计,明天开始,怎么清理这黎府。”

    俗话说,要攘外,必先安内,主要是防止自己拼死拼活的时候背后有人捅刀子,曾经宋朝音就没少见这种事;比如说谈生意谈得好好的,回头就被某个股东卖了,那真是气都不知道往哪撒。

    所以,在正式接手黎玉迟手下的产业之前,宋朝音还得借着黎玉迟的名头,将这黎府清理干净。

    心思不纯的扔出去,墙头草扔出去,办事不利的扔出去,可疑的扔出去……虽然扔完差不多这黎府就没啥人了,可偌大个黎府,现在剩的主子就剩下黎玉迟和宋朝音,伺候的人也用不了那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