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府书房,宋青斐等了半个时辰,简嬷嬷终于偷偷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今日要不是简嬷嬷传信,宋青斐也不会赶巧回来拦下那张大夫。

    “简嬷嬷今日送张大夫出门,他可有细说母亲近来身体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的身体一向都是那样的,只是近来常常思虑你和几位娘子的事情,夜里总是睡不着,怕是过几天又要闹起来。”

    简瑛跟了卓氏一辈子,眼看着卓氏丧父丧子。

    卓氏心里苦,一来二去便积压成了病,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,表面看不出来,时间一长就会变得糊涂,拉着宋青斐的手一边叫青志一边诉苦。

    青志,那是她死去的大儿子的名字,是她最爱的孩子。

    宋青斐怕老母亲糊涂甚至疯癫,凡事能顺着她尽量都是顺着她的,所以便顺从着母亲娶了一堆女人摆着。

    眼下母亲要他生孩子,他却不想生,觉得有宋逍一个就很好了。

    简嬷嬷看出了他的想法,柔声劝道:“老太太是失去太多,身边的人少了心里就没底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男人孩子都是说没就没了,人命太脆弱了,她又怎么放心宋家就只有宋逍这一根独苗呢?

    宋青斐能理解,但叫她真的和女人接触,他还是做不到。

    他也说不上自己是怕女人还是厌女人,只是一想到女人美丽的皮囊下,隐藏着各种阴毒狡诈的算计,他就不想接近。

    宫中女人相互陷害,有孕的贵人滑胎,负责安胎的父亲便被遣散回府了,之后没多久,父亲惶惶不安便病死了。

    还有大哥也是,卷入后宫争斗之中,成为几个女子争宠的牺牲品。

    甚至连他也一样,被谷嫔威胁跟她一起犯下欺君大罪。

    宋青斐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绷起青筋的额角让自己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他送走了简嬷嬷,一个人又在书房中想了许久。

    尽逸园中,白芙儿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杜仲来给自己送花水。

    本来一天三次的花水,昨晚没喝,今早没喝,午后这顿又没喝上。

    白芙儿心里沉沉的。

    这就好比店小二在酒馆赚钱,招呼客人是他的生计一样,白芙儿自认为喝那些有毒的花水就是她的工作。

    现在这情况就相当于,宋青斐跟她说:你这工作不必做了。其影响不亚于断她生路。

    白芙儿凤眼流转,打量着屋内的摆设。

    要是真被赶出去了,能不能带点什么东西走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