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怜君低头看看手上的两道祝绦,上面用着顶好的香墨写着‘吕府祈祝蒋和政大人’,‘福禄绵绵’‘家泰家和’。
“原来是替蒋大人祈福的祝绦。”
一旁的小道童也看见了祝绦上的字,回头和师傅说了出来。
沈怜君拿着这祝绦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已然晕过去的孩子。
“沈公子,这可怎么是好啊?这孩子发烧的太厉害,人都晕过去了。”
“先将他抱到我那里吧。”
沈怜君也来不及询问吕府差人将这祝绦交给自己是打算做什么。
但即使不问,也大概猜的到这必然又是吕家的刁仆们变着法给他穿小鞋了。
吕家的新夫人脸上对沈怜君这原配生的孩子不作表态。可看着她放任手下的人总给自己找麻烦的做派,也能猜到这位新夫人心里必然也不希望他过了生母的孝期再回吕府。
说来说去,他于吕府上下而言都是个外姓人罢了。
沈怜君看着那个晕倒的孩子被抱到了冷硬的床板上,庙里热心的小道童跑前跑后的端热水送药。
站在前院里交头接耳的下人都难免因为今晚的事情议论纷纷。
“真没想到,这沈公子原来是吕世莲吕大人的长子?”
“可是他为什么一直说自己叫沈怜君呢?搞得我们都当他是哪家沈姓大人的公子呢。”
“你还不知道吗?那位沈公子,他母亲可是高爵沈飞宇的嫡长女沈雅琴。”
“天啊,你是说和咱们一起在这庙里洒扫几年的沈公子是沈爵爷的外孙?”
“那这沈公子不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么?他怎么会在咱们这庙里当...当...”
后面的话庙里的仆从都没敢说完。
但瞧着大家讳莫如深的表情,也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。
至于为什么沈怜君好好一个官家公子高爵外孙,却苦居在陵安城外的庙里当洒扫,这说起来真是个又简单又复杂的故事。
简而言之呢,是没了娘的孩子像根草。任他是大家公子还是皇亲国戚,谁都能踩两脚。
要是细说呢,那就是沈怜君这个吕家大公子的身份实在尴尬。
早年沈怜君的生母不顾家中长辈反对,非要以高门贵女的身份下嫁给无名寒门的文生。真可谓是自降身份,辱没家门。
虽然后来沈怜君的父亲吕世莲的确凭着自己的才名一路平步高升。
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布衣做到如今朝前当值,身居四品的要员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