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最近警局确实比较清闲,以至于通常一两个月来一次的林楚恪,这会儿隔了没几天就再度上门拜访了。

    江焕只得丢下手里练到一半的吉他,没精打采地跑去给人开了门。

    林楚恪居然当真遵照承诺,换了身衣服过来。

    最近稍微降了点温,有点儿秋天的意味了,他穿了件薄绒的黑色卫衣,抽绳还怪讲究地在领口打了个蝴蝶结,看着比穿着浅蓝制服时要青春洋溢不少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时,江焕突然觉得有些有趣。

    其实林楚恪也才二十多岁而已,可能是和自己交流时那股语气太和蔼老成,让他总错觉两人差了不少辈似的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带了袋糖炒栗子,还热乎着呢。”林楚恪随手将栗子往茶几上一丢,“秋天不吃点毛栗子,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江焕不太懂他这莫名的仪式感,但也不推脱,摸出栗子就开始自顾自剥了起来。

    五年来,林楚恪给他捎过不少东西,最多的就是吃的。

    一开始,江焕当然是来者均拒,不留情面地一律丢到门外。

    他以为林楚恪离开时会收走,结果翌日推门一看,东西依然好端端地放在门口,还被林楚恪给扶正了。

    不扔吧,一想到这是林楚恪带来的东西就膈应。扔吧,他做不了糟蹋食物这事儿。

    纠结了不少次之后,江焕就坦然了。食物是无辜的,亟需被填饱的胃也是无辜的,没必要为了林楚恪迁怒它们。

    犹记得有次,江焕因为低血糖晕倒被人送去了医院。林楚恪也不知从哪打听到了这件事,给他捎来了一堆补品。

    估摸着林楚恪也很少给病人送东西,带来的都是堆不合年龄和状况的大补礼品。江焕就更不了解这些了,林楚恪送啥他吃啥。

    于是吃了一段时间后,江焕被补得浑身哪哪都上火,每天泻火泻到精神萎靡,比没补前还要糟。

    “给我剥个好不好?”见江焕吃得津津有味,林楚恪凑上前道。

    “你没手吗?”江焕头也不抬。

    “不是被你弄伤了嘛。”林楚恪摊开右手伸到江焕面前。

    其实这点伤早就好了,但今天回家换完衣服后,他想想又把绷带缠了上去。

    缠着绷带的手强行挡着他的视野,让江焕干什么都不自在,无奈,他只能把手里刚剥好的栗子丢进了林楚恪手心。

    林楚恪仰头将金黄喷香的栗子扔进口中,三两下咽下去后,没急着再次伸手,而是将目光锁紧了江焕手上正在剥的这个。

    又一枚完整的栗子肉诞生在江焕指尖,没待江焕放进嘴里,林楚恪便低下头去,一口咬进了嘴里,而后装作没事人般仰躺回沙发上,嚼得有滋有味。

    江焕轻轻搓了搓突然空了的指尖,上面还残留着林楚恪牙齿刚刚无意中碰到的触感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了肇事者拼命隐忍的低笑,有一瞬间,他真的很想扼住林楚恪的双颊让他吐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