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的。
盛安城里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。
卫琛转眼望去这些人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，似乎在戳赵雅临的脊梁骨。
那一声声刺耳的说辞让他心内寒凉一片。
想不到人情竟然如此薄凉。
他重重叹气，将目光落在赵钰身上。
还未来得及说些安慰的话，就听忽然一声尖叫。
“丞……丞相大人！”
“老夫人她……她……”
赵钰眸光凌厉，死死盯着说话的人，吐出一个字，“说。”
“老夫人她……”
“她……”
那人忽然跪下，面如雪般白，唇齿颤抖，半天也没有说出句完整的话，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结果。
赵雅临的手一直发抖。
难以想象自己的娘亲被压在马车之下是什么模样。
他踉跄着跑过去，浓重的血腥味卷着白雪如风一般扑向鼻腔。
一时之间竟然被这股血腥味震得头皮发麻，耳畔如有雷声，心若战鼓般嗡嗡地响。
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，捂着疼到震颤的胸腔大口大口呼吸。
天空阴沉黯淡寒风凛冽，大雪忽然而至。
看热闹的百姓见这糟糕的天气，有受不了的已经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，只有少数人围在这里继续看这场热闹。
周围静悄悄的，一句闲话也没有，安静的可怕。
赵钰怔怔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，双眼热的难受，她极力忍着快要爆发的悲痛，将视线落在那血肉模糊的身躯上，完全不敢相信归宁时一同去白马寺的赵老夫人，现在成了这副样子。
那可是她的祖母啊。
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祖母，是她出嫁时给她梳头的祖母，是这个世上真心待她的亲人，绝对无法替代的家人。
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