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晨说的帮忙不是那个帮忙,也不是怕搞得太大不好收场,对于大师妹他完全放心。

    他就是想——看个热闹。

    刚兄妹相认,还没说上几句热乎话,虽然有来自灵魂和血脉相连的感觉,但需要时间将这种感觉融合到现实。

    顾木兰犹豫了下,没能开口拒绝。

    顾晨也识趣,主动提出在外面等,需要帮忙时再进去。

    DNA验证结果宛如一阵风,吹散围绕顾木兰二十多年的疑惑,但还有个问题,问题的答案,取决于她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那家人。

    见她那么久才回来,乔母很惊讶,怎么回来了?还以为打一架然后那啥了呢。

    “他约我去看他家看房子,我没去。”顾木兰语气平静,“妈,我想问你句话,我的幸福重要,还是钱重要。”

    乔母愣了下,装出生气的样子:“说什么呢,你是我的女儿,妈怎么可能不想让你幸福?只不过你太年轻,太理想化,一辈子的大事,不能看长相,长得再好看不能当饭吃,能让人幸福的只有物质,木兰呀,妈为你操碎了心...........”

    顾木兰平静打量着她。

    打量着她因滔滔不绝而嘴角泛起的白沫,打量着她光华不再的眼睛,染了风霜的头发。

    曾经,这张脸是她奋斗的最大动力之一,她错了,是她一切苦难的源泉才对。

    顾木兰轻轻闭上眼,最后一丝留恋湮灭,她一字一句道:“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    乔母被她眼神盯的心里发毛:“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顾木兰把DNA检测结果扔到桌上:“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。”

    乔母明显慌了,强作镇定拿起看了看:“这什么啊,全英文,我看不懂呀,木兰,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嚼舌头,你可千万别信。”

    顾木兰希望她大吃一惊,说明她不知情,这么多年对待自己只因重男轻女。

    然而不是。

    非常好!

    顾木兰丝毫没有什么被虐待二十多年,一腔孝心喂了狗的伤心。

    “五岁那年,我开始做饭,有次把饭烧糊了,你拿起勺子就打我的头。”顾木兰撩开头发,露出个白色疤痕,“那时候我还傻乎乎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事的确该打。”

    顾木兰掀起裤脚,指指脚踝上的齿状疤痕:“六岁那年,我和你去买菜遇到条疯狗,你扔下我就跑,事后舍不得打狂犬疫苗,只用肥皂水给我冲了冲。”

    乔母:“.........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里,这里.........分别是你掐的,你老公用鞭子抽的,你两个儿子打的。”顾木兰语气平静,宛如介绍病情的医生。

    疤痕能看的见,而有些伤留在心里看不见。